亲爱的日记本,我又来了,今天是确诊的第二天。
昨天我换了家小诊所,躲在角落里等结果。
我多希望医生告诉我,上次的检查是弄错了。
那样我就能跑回去,抱着小元撒娇,说:“弟弟,姐错了,咱们回家吧。”
可医生推了推眼镜,皱着眉告诉我。
“胰腺癌,晚期,赶紧通知家属住院吧。”
我脑子一片空白,只听懂了“晚期”两个字。
眼泪哗哗往下掉,我才二十岁啊。
他递给我一张单子,我低头一看,住院费像座山压下来。
我攥着单子,趁护士不注意,偷偷跑了。
算了。
小元的卡还连着我的副卡,他现在那么苦,我不能再花他的钱。
我这条命不值当。
…插叙一下,三年前的那个雨夜,爸妈的车祸像噩梦一样刻在我脑子里。
他们合伙的生意被人坑了,债台高筑,家里从别墅搬到出租屋。
那天他们去求债主宽限几天,回来路上车翻进了河里。
小元才十七岁,却扛起了所有。
我见过他被债主泼冷水,他咬着牙不吭声,只求对方别砸我留下的那把吉他。
为了让我读完大学,他熬夜给人跑单子,咳血了也不肯去医院。
我哭着求他歇歇,他却拍拍我的肩:“姐,我没事,你别怕。”
他是不是傻得让人心疼?
我想告诉他,我不读书也没事,我能去打工养他。
可偏偏这时候,我查出了这破病。
…亲爱的日记本,你说我是不是个拖油瓶。
张明读到这儿,眼泪差点掉下来,抬头看向刘启元。
“您姐姐离开您,真的是迫不得已。”
“这么年轻就得了绝症,太惨了。”
刘启元掐灭烟头,冷笑一声。
“演得挺好。”
“张记者,别信她,刘可可最会装了。”
“她小时候为了不去补习班,装感冒装得我妈给她熬了三天鸡汤,结果她吃完就活蹦乱跳了。”
张明苦笑,低头叹了口气。
“但愿不是真的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