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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见到仙人开始陈恪恪儿全局

雨听风说 著

武侠仙侠连载

清晨的阳光刚刚露出一丝,东方翻着鱼肚白,正是人似醒非醒的时候。鸡叫了一声......“兵马司清退司郭二、黄液涉嫌参与叛军屠戮村民一案,带走!”随着一声令下,京兆府的衙役把两个穿着青色官袍的官员按起来,当着其他官员的面抓走。“京兆府太过无礼,敢在兵马司抓人,本官必定要参龙途一本!”“本官也是!”“加老夫一个!”兵马司群情激奋,对于京兆府敢直接抓捕其内的官员十分的不满。不止是兵马司,就是兵部也有几个掌管器具的官员被带到京兆府问话。一座府衙,断案的不是一府之主,而是有专门问询刑案的主簿官员。但是此案事关重大,由许久不问冤案的京兆府尹龙途亲自过问。一天生了三次堂,陈恪也参与到了其中一件,作为冤案的唯一苦主,参与了案情的问询。两日之后,龙途已...

主角:陈恪恪儿   更新:2025-03-28 14:12:0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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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女主角分别是陈恪恪儿的武侠仙侠小说《从见到仙人开始陈恪恪儿全局》,由网络作家“雨听风说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清晨的阳光刚刚露出一丝,东方翻着鱼肚白,正是人似醒非醒的时候。鸡叫了一声......“兵马司清退司郭二、黄液涉嫌参与叛军屠戮村民一案,带走!”随着一声令下,京兆府的衙役把两个穿着青色官袍的官员按起来,当着其他官员的面抓走。“京兆府太过无礼,敢在兵马司抓人,本官必定要参龙途一本!”“本官也是!”“加老夫一个!”兵马司群情激奋,对于京兆府敢直接抓捕其内的官员十分的不满。不止是兵马司,就是兵部也有几个掌管器具的官员被带到京兆府问话。一座府衙,断案的不是一府之主,而是有专门问询刑案的主簿官员。但是此案事关重大,由许久不问冤案的京兆府尹龙途亲自过问。一天生了三次堂,陈恪也参与到了其中一件,作为冤案的唯一苦主,参与了案情的问询。两日之后,龙途已...

《从见到仙人开始陈恪恪儿全局》精彩片段

清晨的阳光刚刚露出一丝,东方翻着鱼肚白,正是人似醒非醒的时候。
鸡叫了一声......
“兵马司清退司郭二、黄液涉嫌参与叛军屠戮村民一案,带走!”
随着一声令下,京兆府的衙役把两个穿着青色官袍的官员按起来,当着其他官员的面抓走。
“京兆府太过无礼,敢在兵马司抓人,本官必定要参龙途一本!”
“本官也是!”
“加老夫一个!”
兵马司群情激奋,对于京兆府敢直接抓捕其内的官员十分的不满。
不止是兵马司,就是兵部也有几个掌管器具的官员被带到京兆府问话。一座府衙,断案的不是一府之主,而是有专门问询刑案的主簿官员。
但是此案事关重大,由许久不问冤案的京兆府尹龙途亲自过问。
一天生了三次堂,陈恪也参与到了其中一件,作为冤案的唯一苦主,参与了案情的问询。
两日之后,龙途已经查明了真相。
“都坐。老张,你也坐吧,不是在公堂,不用站着。”
傍晚,龙途召集白护卫、张护卫还有京兆府的几个专审刑案的官员,与陈恪一起讲说案情。
“此案本府已经掌握大体脉络,余下的就看大理寺卿的公文与兵部的召集公文了。”龙途一边吃饭一边说道。
陈恪静静的听着,事情已经来到了最后,凶手的真正身份也即将挖出来。
一旁一名孙姓官员道:“府尹大人,陈恪小兄弟,此案已经查清楚,军中有人收拢了一些犯了死罪的退伍之人,其中竟还有解甲归田的军中悍将参与,此事陛下已经令大人全权负责,查询不法,扑灭这群谋逆之徒!”
陈恪脸上带着无奈,道:“可是我们陈家村从未与军中之人打过交道,也很少出陈家村,为何会受到军队的攻击!”
这是陈恪一直不明白的地方,从看到那群黑衣人有目的的杀人行动,陈恪就明白了一件事情,这群人不是杀错人了,而是专门去陈家村杀人!
这群军中恶人目的很明确,要把陈家村赶尽杀绝,不放过任何一个人。陈恪当时在院子里面,就看到了外面熊熊的大火,整个村子都在火海之中。
除了他之外,哪里还能有其他人活下来!
若非是王叔与姨母可能是仙师,也无法帮他争取到逃命的机会。只是陈恪的逃命终究失败,还是被这群人抓到,刺中心口。
只是老天不让他死,要让他把这个冤案告诉天下。
“诸位稍等几日,军中带走的人很快就能抓到,兵马司虽然在骂老夫,但是他们也害怕管不住那群骄兵悍将,不会给我们使绊子!”
龙途笑着说道。
白护卫迟疑了片刻,欲言又止,龙途见状,道:“平常侠肝义胆,正气无双的白护卫今日怎么吞吞吐吐,还不如后厨的刘大婶直快!”
其他人见状,纷纷笑了起来。
白护卫道:“大人,我觉得此事可能不是我们京兆府的权力能够追查的事情了。”
龙途微微抬眉,道:“哦,你有新发现了,说说看。”
白护卫道:“我与他们交过手,您也是知道。我这几日细细思考,发现了一个奇特之处,军中之人即便再强,也只是凡夫俗子。卑职虽然不才,但是也曾经勇冠三军,还被陛下封赏,卑职不认为军中有哪个凡人的实力能斗得过卑职!”
白护卫这样一说,房内的众人微微一惊,龙途更是脸色一变,想到了某种可能,声音也有些低沉道:“你是说,有仙师参与其中!”
白护卫道:“卑职不敢保证,但是卑职对此很是怀疑。”
“这......”龙途看了一眼陈恪,思虑良久,还是说道:“陈恪,你要有个心理准备,若是仙师,本府真的不好插手了!”
陈恪心中还在开心就要抓到凶手,惊闻此事,紧张的问道:“龙大人,为什么!”
龙途道:“大赵律法是用来约束凡夫俗子,但是仙师不是凡人,律令约束不得他们!”
“那我的仇就没法报了?”陈恪呆立当场。
龙途道:“有法报,本朝有一座安圣宫,内有一位神秘的圣师,若是仙师犯案,可报与他,他会帮你去找凶手。但是你要做好准备,天下不止是赵国,南方还有南诏国,北方还有蛮人的国家。若是他们逃离赵国,圣师也帮不了你!”
陈恪抿着嘴,握着拳头,心口有些难受,不是胸痛,而是悲哀。似乎一切都很容易,但这一切却很难,凶手近在咫尺,却因为他们不是凡俗之人,人间的律法便管不到他们!
“这个世上,难道真的没有真正的公正了吗?”陈恪说道。
龙途道:“有,但不在我手中,也不在陛下手中,而是在那些出神入化的仙师手里!我们看似很厉害,为官作宰,但是遇到那些强大的仙师,也需要小心对待。”
陈恪看着龙途脸上的愤慨与无奈,他也心凉了半分,这不是人力能够解决的问题。
公平只能存在权力管辖的范围之内,一旦超过权力的管辖,那么公平只是一个笑话!
“若是大人无法为草民申冤,还请大人告知草民那群恶人的身份,草民会自己去做!”陈恪冷声说道。
“陈恪小兄弟,不要犯傻。那是仙师,一只手能按死我们的仙人法师!你想怎么做!”白护卫与仙师交过手,明白仙师的厉害。
有的仙师只是比一些武夫强点,但是有的仙师却是让白护卫感到深深的畏惧,一拳打崩铁石,踩着飞剑御空飞行,凡人哪里能与之对抗!
陈恪道:“以牙还牙,以血还血!命用血偿!”
龙途看着陈恪,心里很不是滋味,他说道:“陈恪,莫要冲动,还不到白护卫说的那种地步,他只是一个猜测,你要冷静下来,即便真的动手,也需要冷静。处变不惊,方能谋大事!”
白护卫也说道:“不错,陈恪你还年轻,一定要明白,急躁是干不成任何事情!”
陈恪深呼吸一口气,坐了下来道:“是我鲁莽了,让大人见笑。”
龙途见陈恪不在焦急,便笑着说道:“没关系,只要你不急躁,一切我们细细商议,总有办法解决。仙师又能怎么样,仙师不只是他们一个,京城附近也有仙师,必有正义之人。若那群军中恶人真的与仙师有关,本府会亲自拜访京城附近的正义仙师,为你求一个公道。”
“多谢大人!”陈恪道。
但是陈恪心中已经生出了一种想法,龙途大人的确为民主持公道,但是他即使身为赵国的宰执之人,也有桎梏,无法约束更厉害的仙师!
“唯有我自己成为仙师,才能让他们伏诛!”陈恪眼中恨意如火,心却格外的冷静。
十字刺青案不难查,已经确定了是最近几年军中退伍的死罪之人,免了死罪之后打回老家,结伙犯案!
军中已经派出了兵马与刑部的名捕,一起出手,前去捉拿这群人。
京城东南角,一处凉亭之中。
“你们做事不密,走脱一个!”一个白衣男子背着手,缓缓说道,他声音平静,不带任何的感情。
白衣男子的身后,跪着三名身穿黑色劲装的男子,他们的脸上,皆有十字刺青!
“我等知罪!当时已经检查,只有一个小子被刺穿了胸口,拉着我们一个弟兄摔下了山崖,我想着他被刺穿了心口,断定他活不了了。而且当时洪灾袭来,我们也被冲走,便没找到他的尸体。”
最前面的一个黑色劲装男子低头说道。
“赵甲出!我不想听你解释,你要知道这是大人的大计,被你一个失误影响,后果有多大吗!”白衣男子寒声道,“整个京城,包括皇宫内的小天子都知道了,现在,我给你一个弥补的机会!”
赵甲出恭敬的说道:“还请使者指示。”
白衣男子声音再次归于平静,缓缓道:“你去杀他,你自己一人去,他死了此事了结,你死了此事也了结!”
“我明白!”
赵甲出眼中带着凶狠之色。
白衣男子道:“记住,从来没有什么军中谋逆,也没有什么勾结屠戮之事,一切都是因为你贪图陈家村的宝物,犯下的大案。你的同伙已经死在了洪灾里面,只有你远远而来,只为灭口!”
赵甲出道:“是!”
白衣男子说完,脚踩凉亭,一脚踏空,如同飞行一般,滑行了数十丈之远,再次一脚踏出,踩在树梢之上,滑入了林中深处。
赵甲出转头看向身后的两名下属,道:“我此行可能会失败,但是大计不能停,我若是回不来,老二接任我的位置,继续清理修行者!”
另一人名黑衣人,被叫做老二的男子眼中带着自信道:“大哥,你已经是炼气中期,那群凡俗之人岂能伤到你!”
赵甲出道:“我只是与你们交代一下,那群凡俗之人想要伤到我,当真是可笑至极!除非......”
老二问道:“除非什么!”
“除非有修道强者帮他们!”赵甲出冷声说道。
“大人说的不错,这群修行者仗着仙人之法,乱人世,逆天道,我们杀他们,有何错!”老二说道。

赵国。
南部的一处山村。
夏雨哗哗啦啦下了半个月,水雾弥漫整个村子。
一条弯曲的村间小路已经被水淹没,小路的尽头,是一户灯火通明的砖瓦院落。
仔细看去,这是两家院落,只是中间少了围墙。
院子西厢,一名年轻人盘膝而坐,正在有节奏的呼吸着。
年轻人二十岁左右,青巾束起长发,穿着灰色粗布长衣,面容清秀,稍显英俊之态。他的脖子上戴着一条细麻绳,麻绳上绑着一枚拇指头大小的白玉珠子。
年轻人名叫陈恪,今日是他二十岁的生日,也是他被城中大夫断定命丧之日。
年轻人的身边,站着一男一女,皆为三十多岁的中年人。男子身穿青色衣衫,面容普通,看着比较敦厚。女子却是容貌俊美,气质雍容。
他们紧张的看着年轻人,等待着年轻人呼吸结束。
少顷,年轻人重重吐出一口浊气,看向中年男子,稍显稚气的脸上浮现出惊喜之色:“王叔,我胸口的闷痛真的少了很多。”
中年女子一听,脸上同样露出惊喜之色,立即坐到陈恪的身边,指尖搭在陈恪的脉搏之上,感受之后,她眼中的喜悦之色藏不住,“王哥,恪儿他的脉搏又恢复正常了!”
中年女子名为陈境岚,是陈恪的姨母,陈恪自小跟着陈境岚生活,是陈境岚一手养大。
中年男子名叫王铂坤,是陈恪他们家的邻居,也是陈境岚的爱慕者。陈境岚一直未嫁人,王铂坤便一直守在陈境岚的身边。
王铂坤看向笑着的陈恪道:“这套呼吸方法你要仔细的记住,还有你脖子上面的珠子也不能摘掉。”
“王叔放心吧,我会时刻谨记。”陈恪说道。
当初,姨母陈境岚带着他访遍城中大夫,都言他活不过二十岁。尤其是前几日,陈恪的脉搏已经诊断不到,让陈境岚心中大惊。
陈境岚笑着说道:“你多多熟悉这种呼吸方法,我与你王叔有事商量一下。”
两人走出陈恪的厢房,陈恪在自己的身体上摸了摸,胸口的闷痛减弱了,他已经三年没有好好的正常呼吸过了,如此畅快的大口喘气,平常人都能做到的事情,他却只能很艰难的小口呼吸。
一旦像正常人一样呼吸,陈恪便会胸口闷痛,甚至会有血溢出皮肤。这种怪病没有医生能治。很多老大夫只是摸了陈恪的脉搏,便断定了陈恪的命数。
活不过二十岁!
“等雨停了,我非要城中的关大夫看看,我还活着!”陈恪脸上露出笑容。
活不过二十岁,一直像是一座山压在陈恪的身上,从一开始的压抑,到后来的任命,再到现在的重获新生,每一步,陈恪走的都很艰难。
陈恪虽然呼吸不畅,带着这种怪病,但他的身体却越发的康健,力气也大的出奇,饭量更是能有正常人三倍之多。
“这种呼吸方法真是奇特,我感觉我身体都变得暖洋洋的。”陈恪感受着身体的变化,心中对王铂坤教给的方法更加的好奇。
陈恪再次按照王铂坤教给的呼吸方法,开始吸气,气沉膻中,游动华盖......
正堂之中。
陈境岚面带担忧之色:“我们把此法传给了恪儿,宗门若是知晓,恪儿还是会有危险。”
王铂坤道:“小恪灵脉不通,上宗不会注意到他一个凡俗之人,只要隐在山村里面,做个普通人,平安的过一生不会有任何的危险。再者说,这不过是宗门最为普通炼气之法,当真不值得宗门大动干戈来灭一个山野小子。”
陈境岚的心稍稍安稳下来,她道:“虽是如此说,但也要交代他几句,让他不得招摇。”
王铂坤道:“这个你更不用担心,小恪经过这几年磨炼,早已经便是莽撞的小孩子,他会明白什么能做,什么不能说。”
“这孩子,从小多灾,如今终于可以做一个普通人了。”陈境岚笑了笑,是对陈恪命途多舛的无奈。
王铂坤道:“他也是个运道好的,能在山上放牛捡到一枚灵器。我听说,宗门内也没有这种灵器宝物。这么多年也辛苦你了,从宗门离开之后,你一直照顾他,把他养大。”
陈境岚听闻此话,看向王铂坤,俊丽的面容之上带着愧疚,道:“这么多年也辛苦你了,是我连累了你。带着小恪,拖累你了。你若是不跟我离开宗门,或许......”
王铂坤摆摆手,笑着说道:“当年你我不过是干苦工的杂役弟子,即便我能留在宗门,灵脉普普通通,也不过是个高等杂役弟子,与你相比,这又能算的了什么!”
陈境岚愧疚道:“等小恪身体再好上一好,我给小恪张罗一门好亲事,我们......以后就做真夫妻吧。”
王铂坤眼中露出惊喜之色,手微微颤抖:“好,好!”
忽然,雨声之中传来了大呼,紧随着还有敲锣声。
“走水了,快逃啊!”
陈境岚与王铂坤立即走出房门,陈恪也从房内出来,漫天的大雨,怎么会失火?
但是看到外面冲天的火光,在大雨之中燃烧不停,这一刻,陈恪像是看到怪物一样。
“雨灭不掉的火?”
陈恪喃喃自语。
“小恪,在屋内呆着,我出去看看。”王铂坤拿起门口挂着的蓑衣,穿上之后走出了院子。
陈恪走到陈境岚身边,看着外面冲天的火光,他说道:“姨母,这火是妖怪放的吗?为什么雨灭不掉。”
陈境岚脸上带着忧色,但还是安慰陈恪说道:“西方国有一种火油,水浇不灭,可能是这种火油在烧。”
陈境岚说的有些牵强,西方国远在万里之外,如何运得火油来这个小山村内。
陈恪虽然很少出村子,但也跟着老先生读过书,知道一些外面的世界。
雨越下越大,但外面的火光越来越亮,快要烧到陈恪他们家来。
陈境岚看着王铂坤久久还未回来,心里带着一丝不安,她转身回到房中,拿出一张黄色的纸符,放到陈恪的手中。
“一会若是有意外发生,你拿着符滴上两滴血,什么也不要管,就往山下跑。”陈境岚叮嘱陈恪道。
陈恪摇头道:“不行,我已经没事了,我要保护姨母你们,怎么能逃!”
“你这孩子......”陈境岚心里顿时又感动又好气,陈恪真的长大了,懂得关心她的安危。
“嘭。”
木门被砸开,王铂坤倒飞进来,他的胸口插着一柄短箭,只有箭羽留在外面。
“是破灵箭,快走!”
王铂坤挣扎着爬起来,不顾胸口的短箭,握紧拳头向着门外冲去。
陈境岚神色剧变,连忙拉着陈恪走向正堂,穿过正堂的侧门,是一条上山的路。
“快走,逃到山里去,他们在山上不容易发现你!”
陈境岚拿起早已经准备好的包裹,交给陈恪,就要转身回去。
陈恪拉住陈境岚道:“姨母,我不走!”
陈境岚手掌抚摸着陈恪的脸,温柔的说道:“听话,以后有机会了,帮姨母报仇!”
陈恪眼里带着泪,强忍着鼻尖的酸涩,道:“姨母,我们......”
陈境岚微微摇头:“你王叔为我们付出这么多,我不能让他一个人面对危险。听话,走吧。”
陈恪握着拳头,披上蓑衣就往山上跑,泥水灌入布鞋之中,他毫不在意,什么也不管的往前走。
走了一会儿,陈恪面露纠结,他回头看看,走了两步,返身回去了。
“噗嗤!”
陈恪推开后门,看到的是十几个黑衣人乱箭射向王铂坤与陈境岚。
陈境岚二人身中多剑,倒在了地上,嘴角溢出血迹。
“我要你们的命!”
陈恪抓起一旁的镰刀,丢向一名黑衣人,黑衣人防备不及,被镰刀插入肩膀。
“这里还有一个!”立即有两个黑衣人杀过来。
陈境岚看到回来的陈恪,脸上露出惊色,咬着牙道。
“恪儿,快......逃。”
“咻!”
一支短箭射来,陈恪微微侧身,短箭穿过他的衣服,没有射中他。
“这小子不是修行者,断灵箭对他没用!”放箭的黑衣人说道。
“处理了他!”
另一个黑衣人吩咐身边的几个手下道。
陈境岚此刻从怀中掏出一个蓝莹莹的瓶子,她转头用尽力气与陈恪说道:“快跑!”
陈境岚砸开瓶子,瓶子里面蓝色的星光一样的东西流出来,沾染雨水立即化为了蓝色的火焰,向着四周吞去。
陈恪此刻目眦欲裂,大声喊道:“姨母!”
“逃!”
陈境岚留给陈恪最后一个笑容。
火焰吞了陈境岚与一旁已经无声息的王铂坤,形成了一道火墙,挡住了黑衣人,给陈恪留下了逃生的机会。
陈恪流着泪,咬破嘴唇,吐出两口混着口水的血沫在黄色符纸上,他握着符纸,快步的向着山上逃去。
“绕过去追,修行者余孽断然不能放过一个!”黑衣人的头领眼中带着寒光。
立即有两个黑衣人手持兵器,冒着雨从院子的另一侧向着山上追去。
后面又有其他的黑衣手下回来禀告:“全村炼气之人尽数斩杀!”
黑衣人头领说道:“很好,放火烧村,让官府以为是山贼屠村。”
这样的事情,这群黑衣人干的不少,应验很丰富。
追杀陈恪的两个黑衣人速度不慢,即使陈恪有着黄色符纸帮忙减弱风的阻力,仍旧是很快被黑衣人追上。
前面是条绝路山崖,陈恪走错了方向,逃不掉了!
一个黑衣人抓住陈恪的衣服,手中长刀砍向陈恪,陈恪握着拳,回首就是一拳。
陈恪力气很大,一拳能打死一头牛,一头活生生的牛。
“嘭!”
黑衣人身体倒飞出去,胸口凹陷,已经进气少出气多,看样子是活不成了。
“噗嗤!”
另一个黑衣人一剑刺中了陈恪的胸口,长剑轻易地穿透了陈恪的心口。
陈恪此刻不顾心口的剧痛,他一把抓住黑衣人的面巾,扯了下来。
雨下的不小,雷光一闪。
轰隆!
借着雷光,陈恪看到了这个黑衣人的脸,模样普通,却狰狞狠毒,黑衣人的脸上还有一个十字刺青的图案。
“去死吧。”
黑衣人面露狰狞,长剑再次往里插,恶狠狠的说道。
“一起死!”
陈恪抱住黑衣人,不顾穿入胸口的剑,用尽最后一份力气,与他一起摔下山崖。
掉落山崖,陈恪也死死的骑在黑衣人的身上,咬着牙掐着黑衣人的脖子。
“嘭!”
两人摔在崖底,黑衣人当场身死,陈恪吐着气,已经吸不到气了,他看着天上落下的雨滴,此时信了老大夫的话,他真的活不过二十岁。
陈恪闭上了眼睛,他的胸口,鲜血不住地流出,浸透了脖子里的白玉珠子,白玉珠子染到心头血,忽然慢慢融化,与血融在一起,陈恪胸口的血也开始回流......
忽然地动山摇,是上游的大河决堤,雨下了太久太久,洪灾爆发,很快的淹没了这片山脚的村子!

夜凉如水,天上一弯明月挂在银幕之上。
洒下微弱的辉光,映出陈恪孤零零的影子。
“莫非他今日休沐?”陈恪有些疑惑。
黑夜笼罩,街上灯火亮起,京兆府四周也是一片明亮。
直到夜深,陈恪才见到一名清瘦模样的紫袍中年人走出衙门,旁边还跟着几个护卫。陈恪一眼就认出来了,他身上的补丁不多,但是衣服是真的旧,借着衙门口的灯火,能看到这位官老爷衣角都有些磨损。
“龙途龙大人!”陈恪高声喊道。
“何人喧哗,赶走他。”一个护卫说道。
龙途摆手道:“可能是有冤情的百姓,叫他过来吧。能在半夜还等着我出来的人,哪一个不是有着冤情在身。”
立即有护卫把陈恪领到了龙途的身边,龙途面容温和的问道:“小兄弟,你叫我有何事?”
陈恪看着龙途关心的神色,俯身重重一拜道:“草民陈恪乞求龙大人主持公道!”
“不在公堂无需多礼。”龙途摆摆手道,“你放心,但有冤屈,本府定为你主持,还你公道。”
陈恪心中一暖,他似乎终于遇到了一位好官。
陈恪道:“我陈家村一百三十三户,四百七十二口,除了我之外,全部被人灭口。府县官员不敢查,推脱到水灾之上,草民无法,只得进京来寻个公道!”
“什么!”龙途一脸震惊,随即勃然大怒道,“我大赵国境内,竟然有如此恶劣之事!你快跟我进府,细细与我道来!”
他们一起走入府衙。
昏黄的灯火下,陈恪讲述着那群蒙面人屠戮陈家村的恶行。
不止是龙途,便是两旁的守卫听得也面带怒色。
“岂有此理,在我赵国境内,居然有这种丧心病狂的恶贼。”旁边的一名英俊倜傥的护卫握着拳头,重重一挥。
龙途沉着脸,两道浓眉如同刀锋挤在一起,他看向陈恪说道:“你放心,只要你说的是实情,本府定然为你伸冤,并且发布榜文全国缉拿这群亡命之徒!”
虽然陈恪说得很凄惨,但是龙途不是一般的县令,更不是热血上头的年轻人,他需要去判断陈恪的话是否真实。
“白护卫,你连夜带着两个人,骑上快马去山阴县看看,这位陈恪小哥说得是否如此凄惨。”龙途与身边的倜傥青年说道。
“大人放心,我去去就回。”白护卫微微点头,转身走出了房间。
陈恪与龙途说了很多,唯一隐瞒的便是那群恶人脸上的十字刺青。他担心自己一旦说出来十字刺青的事情,这位龙途大人会像均江县的县令那样,直接放弃查案。
龙途看到陈恪有些犹豫的模样,出言问道:“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?”
陈恪看向龙途道:“不知道我能否信任龙大人,我的确隐瞒了一些秘密。我担心一旦说出来这些秘密,龙大人会放弃查案。”
龙途哈哈一笑,身边的其他护卫也纷纷笑了笑道:“陈恪小哥,若是本府也不敢帮你伸冤,恐怕整个赵国能为伸冤的已经没人了。你但讲无妨,若是真有哪位王公贵族参与此事,本府有陛下赏的尚方宝剑,上斩王公,下斩无赖!”
陈恪见此,也不在隐瞒,直接说道:“我曾撕下过一个蒙面人的面巾,他的左边脸上有着十字刺青,不知道大人可知十字刺青的来历!”
“十字刺青!”龙途微微一顿,他看向左右问道:“你们也经过刑狱,可知十字刺青的来历!”
左边的护卫是个中年壮汉,他想了想,道:“回大人,一般重犯发配边疆都要刺字,但以‘奸’或‘杀人犯’。”
右边的护卫较为年轻,他也说道:“本朝律令:凡犯盗,刺环于耳后,徒、流、方。如发配南部州,则刺字徒南部州。但是十字刺青,属下也不清楚。”
龙途皱起眉头,虽然他让白护卫去确认陈恪话中的真实性,但是龙途心中已经相信陈恪的话。
他身为京兆府尹,当朝一品大员,陈恪是吃饱了撑的来骗他,被揭穿之后,陈恪可是要受刑。
“十字刺青。”龙途皱眉轻语,“本府也做过刑名之吏,也见过为犯人刺字。只是这十字刺青,当真是从未听闻过。”
陈恪的心渐渐的沉了下去,他不知道龙途是真的不知,还是像均江县令那样不敢去管。
龙途道:“不过陈恪小哥你放心,我与大理寺卿乃是好友,他掌刑狱律法,天下刺字犯案皆在他的手中,明早我带着你去见他,只要这个十字刺青是为本朝凡人定制,一定可以查到他们的身份。”
陈恪心中有些失落,但龙途并没有拒绝他,而是要帮他继续查案。
陈恪起身对着龙途重重一拜:“龙大人,陈家村的血海深仇就拜托您了,若是您也无法帮我,那天下真的没有人能为那些惨死的人主持公道了!”
龙途正色道:“陈恪小哥你放心,本府不会让你失望,更不会让恶贼逍遥法外!”
“多谢大人。”陈恪直起身道。
龙途看向身边的中年护卫,道:“张护卫,你这几日跟在陈恪小哥身边,保护着他吧。那群恶贼虽然说不会出现,但也要防备有心之人。陈恪天色不早,你也早早休息,明日一早我便带着你去见大理寺卿。”
中年护卫道:“是,大人!”
陈恪道谢之后,由张护卫送出了京兆府,陪同陈恪一起回客栈。这几日,这位张护卫应该会一直陪着陈恪。
是保护陈恪,也是在监视陈恪。保护自然是保护陈恪的生命安危,监视便是要确定陈恪这个人没有问题。
一个村子被屠灭,只有一个年轻人活着逃出来,龙途久经各种冤案大案,很少见过这种情况。
“张护卫大人,你认识户部的陈英陈大人吗?”陈恪想起秦大嫂回来时难看的脸色,打算帮秦大嫂打听一下陈英的为人如何。
“陈恪兄弟,我可不是大人,我比你年长,你叫我一声张老哥便好。”张护卫笑着道,“至于你说的陈英陈大人,我若是没有认错,他是三年前的新科状元,被金德公主选为了驸马,当时整个京城大为震动,我还去看过陈驸马金榜夸街!”
“驸马?”陈恪一怔,心中感觉有些不对,于是立即问道:“张老哥,户部有几个陈英大人?”
张护卫道:“若是京城,只此一位陈英陈驸马。他当时轰动整个京城,高中状元,又被公主看上,可谓是一步登天啊!”
驸马!公主?家中糟糠之妻!
陈恪心中一沉,立即明白了秦大嫂遇到了麻烦。
恐怕是秦大嫂一生也无法解决的麻烦!
“张老哥,家中有妻室,能娶公主吗?”陈恪问道,对于秦大嫂与公主共侍一夫,陈恪心中没有太多的波澜,唯有担心这位公主不是妾!
张护卫呵呵一笑,道:“陈恪兄弟,公主那是什么身份,金枝玉叶,岂能与其他人同侍一夫,即便是纳妾,也需要公主同意,陛下允准。”
“若是已经娶妻,再娶公主呢?”陈恪问道。
张护卫笑了笑,道:“已经娶妻,再娶公主,欺君罔上,抄家问斩呗。”
陈恪明白了,为何陈英与秦大嫂见面匆匆,原来答案在这里。
回到客栈,秦大嫂见到陈恪回来,询问没出意外之后,才转身回去入睡。
张护卫也让客栈开了一间房,就在陈恪的隔壁,他要保护着陈恪,动用了公权,报出身份,客栈掌柜直接表示随便挑选房间。
胸口微微有些痛,陈恪盘膝入坐,开始了他例常的呼吸吐纳。
“陈英的事情不要告诉秦大嫂了,若是陈英事发,秦大嫂也会被抓人大牢吧。”陈恪猜测道,随即不再想此事,而是安静的呼吸着。
清晨,陈恪又从漫天的火焰噩梦之中惊醒,他捂着心口,调节呼吸。
过了一阵。
“当当当......”
房门被敲响,陈恪吐出一口浊气,起身下床开门。
“秦大嫂。”陈恪笑着打招呼。
秦大嫂端来了一碗面汤,上面有着一个鸡蛋。是她借用客栈的厨房自己做的,秦大嫂笑着道:“陈小哥,我做的多了,你这几日光吃干饼,多吃点吧。等过几日,小宝他爹给了我钱,我再带你去吃顿好的。”
“多谢秦大嫂了。”陈恪笑着说道,似乎从未听闻过陈英当上驸马的事情。
吃完面之后,张护卫也从楼下上来,他身边还有另一个护卫,是龙途大人派人前来通知他去见大理寺卿。
陈恪与秦大嫂告辞之后,立即跟着张护卫他们去见龙途。
仍旧是在京兆府衙,不过是不是前堂,而是在后堂,龙途已经请来了大理寺卿。
陈恪进来的时候,看到房内坐着一个长发披散背在脑后的中年男子,他蓄着胡子,面容慈祥,一双深邃的眼睛也在打量着陈恪。
“就是你打听十字刺青?”中年男子笑着问向陈恪。
龙途伸手介绍这位中年男子道:“陈恪,这位便是当朝一品大员,大理寺卿司徒光显司徒大人!司徒兄,这位就是我说的陈恪。”
陈恪拱手道:“草民陈恪拜见司徒大人。”
大理寺卿笑着道:“小兄弟,十字刺青的来历我可以告诉你,但是你确定要听吗?”
陈恪道:“确定。”
龙途微微皱眉,他只是同是大理寺卿说了关于十字刺青的问题,并没有太多的提及陈恪背后的冤情。
大理寺卿笑道:“好,我便告诉你,十字刺青的来历!”

六月,赵国南部州山阴县为洪灾吞没,数百里之地化为大泽,无数的百姓葬身在这一场洪灾之中。
侥幸于洪灾之中活下来的百姓,拖家带口逃向其他州县求生。
这一场暴雨下了一个多月,导致上游的大江决堤,淹没了下游的山阴县。
在这一次洪灾之中,隐藏着的一场血案,随着洪水的蔓延,一切都将埋葬在洪水之中,或许只有等到洪灾散去,大泽干涸的那一日,这里的惨案才有重见天日的机会。
“火,好大的火!”
“恪儿,快走!”
“姨母!”陈恪猛然间惊醒,他额头冒汗,心中在颤抖,心好痛。
陈恪下意识的用起了王叔交给他的呼吸方法,调节胸口的剧痛。
开始吸气,气沉膻中,游动华盖......
“娘,他醒了。”一声稚嫩的孩童之声在耳边响起。
“小哥,你醒了啊。”
温柔的声音随之而来,带着浓浓的关心。
陈恪下意识的说道:“姨母,我做了个噩......”
不是噩梦!陈恪看向四周,这里是一个陌生地方,不是他的房间。
“是真的!都是真的!”陈恪猛然间愣住。
陈家村被一伙恶人屠灭,姨母与王叔也死在了那场灾难之中。
“呃......”陈恪捂着心口,疼,太疼了,他记起来了,似乎自己被人一剑刺穿了心脏,他应该死了。
“这......”
房门被推开,一个样貌普通的中年女子端着药走了进来,她皮肤粗糙,头上包着一块蓝黑色的布,防止做饭的时候水汽聚在头上。
“小哥,先吃药吧。”
女子虽然样貌普普通通,但是她语气很温柔,与陈恪的姨母的语气很像,带着关心之色,端着药坐在了陈恪的床头。
女子把药放在一旁的案板上,把陈恪的上半身稍稍抬起来,放了一个枕头,让陈恪倚在上面。她又端起药,一勺一勺的喂着陈恪。
陈恪停下来王叔教的呼吸方法,吃着药带着疑惑之色打量房间的环境。
房子很简陋,屋里陈设也简单,两张桌子,三个椅子。一个穿着粗布的小孩子瞪着大眼睛看向陈恪,天真的眼睛里面满是好奇。
药很苦,却不如陈恪的心苦。
陈恪已经感受到了药汤的温度,证明他还活着,可是心口的微痛,让陈恪明白,那一场灾劫不是梦,是真的发生了。
姨母与王叔他们再也不会笑着喊他回家吃饭了。
吃完药之后,中年女子收拾好药碗,看向陈恪道:“小哥,你叫什么名字,家是哪里?”
“我......”陈恪声音有些沙哑,“我叫陈恪,家,已经没有家了......”
“原来你也没有家啦!”旁边的小男孩咧嘴一笑,“是不是你娘也把你家卖了。”
中年女子嗔怒的看向调皮的小男孩:“去,不要乱说话。”
中年女子说道:“原来是陈小哥。我姓秦,你叫我秦大嫂便好,这是我儿子,他叫小宝。你不要生气,小宝年纪太小不懂家没了是什么意思。”
陈恪干笑一声道:“秦大嫂放心,我不会生气。”
秦大嫂说道:“你睡了半个月,大夫都说你没救了,我摸着你还有气,就把你带回来治疗,谁知道你真的活过来了。”
秦大嫂说着站起身,拉着小孩子出去:“你先休息吧,等你身体好一些,再下床活动活动。”
陈恪点点头:“多谢您了。”
秦大嫂笑着说道:“谁都有个落难的时候,能搭把手救人一命,也算是给家里人多积阴德了。”
秦大嫂带着小宝出去,把门轻轻带上。
陈恪握着拳头,艰难的抬起有些无力的手臂,扒开了自己的衣服,露出胸口。
这里被绑着纱布,一股浓重的药味传来。
“不是假的......”陈恪眼中带着泪,双目赤红:“真的不是假的,为什么我还活着!”
仇恨落破损的心中,是浓到化不开的血。
陈恪不清楚自己为何还活着,但他要找到那群恶人,让他们血债血偿!
心痛再次袭来,陈恪不得不调节呼吸,用着王叔给的呼吸之法,慢慢的减弱胸口的疼痛。肉体的痛可以减缓,但心里的痛,如何减缓!
每日,秦大嫂端着一碗药来,起先陈恪身体无力,只能让秦大嫂伺候,等陈恪感觉恢复的差不多,就自己吃药。
这一晃,便是半月过去。
陈恪也知道了这里是何处,这里是山阴县东面的州县。山阴县发了洪灾,整个山阴县被淹没,成了一片水泽。周围的州县也跟着倒霉,一些农田被淹,秦大嫂她家的田就被淹了。
秦大嫂卖了农村的田和屋还有家中的牛,带着儿子小宝准备进京城寻她做官的丈夫,结果出门遇到了顺着洪水飘来的陈恪。
秦大嫂救下了陈恪,耽搁了去京城的时间。
秦大嫂生性善良,发现陈恪还有微弱的气息,就请来大夫救治,大夫看了陈恪连连摇头,表示没救了。秦大嫂让大夫治病开药,不管有没有救,只要还有一口气,能救一下便救一下。
陈恪多次对秦大嫂道谢,秦大嫂却表示无所谓,她说谁遇到这种事情,都会出手帮忙。
又是一个安静的夜。
陈恪已经能下床走走,他坐在床上,有规律的一呼一吸,月光透过窗口照进房间。
胸口的闷痛一直在减弱,他心脏位置的剑伤,也快要长好,仅有一道血痂在上面。
陈恪吐出一口浊气,他此时感到茫然,心中有着无边的仇恨,却不知道该向谁发泄。
他不知道那群黑衣人来自哪里,他甚至连对方的名字也不知道。
说要报仇,也只是一个笑话。
“十字刺青!”
陈恪只记得这个东西。
在赵国,只有犯人才会被刺字配军,陈恪打算先找这里的官府,去问一问这个十字刺青是什么来历。
千头万绪,陈恪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,他可以用十年,二十年去找自己的仇人,但不能急躁!
因为那群人不是普通的恶贼!
“姨母,王叔。”陈恪握着拳头,看向天空的星星,似乎那是家人的化身,他说道:“我不会让你们白白死去,我会为你们报仇,也会为村子报仇,让那群恶人用他们的命偿还你们的血!”
又是一个早上,陈恪已经恢复正常,除了每日调整呼吸之外,他已经没有了意外。连给陈恪看病的老大夫,摇头直称陈恪是阎王爷的小舅子,活下来是因为阎王爷不收他的命。
陈恪向秦大嫂问了县衙的位置,他打算去县衙打听有关十字刺青的消息。
秦大嫂道:“我家相公在京城做官,这里的县老爷给我几分薄面,你去的时候报我的名字,他会接待你。”
“多谢秦大嫂了。”陈恪道谢之后,去了县衙。
因为洪灾的问题,城内很多的乞丐。县衙的门口,更是聚集着很多等待施粥的灾民。
陈恪找到门口的衙役,说了他的来意,更是说出了秦大嫂的名字,衙役让陈恪稍等,进去通报,等了许久,衙役出来,带着陈恪进入了县衙。
“什么,你说你们村子被匪徒灭村!”
县太爷是个五十左右的男子,稀疏的胡须,满面油光。
“你可有证据!”
陈恪一听,顿时一怔,随即无奈的说道:“没有证据,若是大人跟着我回山阴县陈家村,可以见到证据。”
县太爷道:“年轻人,这里是均江县,不是你山阴县。按理说,你是山阴县人士,若是告状需要去山阴县县衙。只是如今山阴县成了山阴泽,我可以帮你一些,但这种大案,本县帮不了你!”
陈恪有些无法接受,道:“大人,那可是上百条人命,您难道就不为民伸冤吗?”
“伸冤。”县太爷听后笑了笑,道:“年轻人,你还是太年轻了。我连本县的冤情都伸不了几个,还能帮你伸山阴县的冤情吗?如今山阴县成了大泽,一切都过去了,好好的活着吧。”
陈恪听后,握着拳头,眼神之中泛着怒意。
县太爷瞥了一眼陈恪,低头端起茶抿了一口,道:“年轻人,一时愤怒只会让你后悔,切不可走错了路。”
陈恪心中微微一惊,这县令说的不错,他不能因为愤怒失去理智。
“既然大人帮不了我,我想向大人打听一件事情。”陈恪道。
县太爷道:“念在你是秦氏介绍来的亲戚,我若是知道,可以告诉你。”
陈恪问道:“敢问大人,可知道十字刺青是哪一种罪行?”
“十字刺青。”县太爷念了念,随即眼睛微微一缩,不动声色的端起茶盏,再次品了一口,咽下去之后道:“本县没有听闻过什么十字刺青。”
“没有听过!”这无异于晴天霹雳,本来有的线索,又消失了。
县太爷又道:“不过,京城京兆府有位龙途龙大人,被你们这些蒙冤之人称为青天,他也熟知各种刑案,说不定他知道你想要问的情况。”
陈恪听后本是无望的结果,再次出现了希望。
京城,龙途大人!
陈恪道谢之后,告辞离开。
县太爷身边走出来一个魁梧的壮汉,他问道:“大人,为何不告诉他十字刺青的事情。”
县太爷摇着头道:“那群家伙我们招惹不得,让能惹得人去惹吧。这天下的冤情太多了,有些可以伸,博个好名声,有些碰都不能碰,碰一下,我这官途也就到头了!”

“你是何人?”
赵甲出握着手腕,晃动了几下拳头,看向持剑校尉。
“三秦,吕战!”
持剑校尉眼中带着战意,手中握着利剑:“先皇三十三年募兵,阵斩一十三人,现校检虎贲军指挥副使!”
他的对面不是一个凡人,是一个仙师,掌握了远超凡俗之力的仙师,一掌可击飞一名虎贲军重甲战士!
“退下吧,我也是虎贲之人,我不杀你!”
赵甲出淡淡说道。
吕战昂声怒道:“你不配提虎贲!虎贲,保卫君主,守卫天下!你,滥杀无辜,不配为虎贲!”
吕战低吼一声,持剑而去。
他这一剑不是为了缉捕恶贼赵甲出,而是为了清理门户,为了虎贲军的荣耀。
虎贲军,不配有这种丧尽天良的战士!
“你是好样的,没有辱没虎贲,我说了不杀你!”
赵甲出摇头一笑,一拳打在吕战的身上,吕战倒飞出去,口中血水直流。
吕战艰难的站起身,咬着牙关,手中的剑持着地面,他眼里带着守护与荣耀:“虎贲军为君卫国,你不配提!”
吕战再次杀向赵甲出。
他有一颗勇战不退之心,却因实力相差太大,发起的进攻,只能被打退。
“嘭!”
吕战倒飞撞击在墙壁上,墙壁微微凹陷,白灰掉落。
“呃......”吕战口中流着血,他已经站不起来了。
赵甲出走了过去,扶正了吕战倾斜的头盔,缓缓道:“不错。”
夸了吕战一句,赵甲出没有再管吕战,他走向龙途与白护卫他们这边。
“大人,你们快走!”白护卫道。
陈恪握着拳道:“大人,这是我的战斗,还是让我来吧。”
龙途微微摇头,挡了挡陈恪的手臂,他走上前面,看向赵甲出道:“赵甲出,山阴县人,先皇三十年募兵,骁勇有谋,随虎贲军换防进入边军,斩敌一十四人,升为百夫长。后攻城屠杀投降平民,刺字发配回山阴!”
赵甲出歪着头,看了一眼陈恪,如同看一只待宰的羔羊,后又对龙途笑道:“没错。”
龙途道:“你不像是恶人,为何要屠杀本国百姓!”
赵甲出道:“哈哈哈......龙大人,我可没杀一个百姓,我杀的都是修行者!”
“修行者?仙师!”龙途更加疑惑,“被你屠戮的陈家村一村之人全是仙师?”
赵甲出道:“有不是的,小孩可能不是,但是他们有修行者的血脉,未来也会成为修行者,不斩草除根,修行者还会再来!”
龙途皱眉道:“为何要杀修行者?他们没有得罪过你吧。”
赵甲出笑道:“他们没有,但是别人有!有修行者在,我们虎贲边卫用鲜血打下来的城,只因为他们几句轻飘飘的话,便只得弃城而出。三千多手足,白白死在了攻城之中。呵呵呵......仅仅只是因为他们不喜欢杀戮!”
赵甲出指着陈恪,冷声说道:“他是修行者的余孽,他以后若是修行了,也会变成这种人,我提前杀了他,对我好,对赵国更好!修行者本就该隐居山林,不问俗世。出来搅乱国政,违逆国法,就该杀!”
龙途眼神平静,眉心却是带着凝色,他问道:“仅仅是因为猜测,你便屠杀无辜。”
“这还不够吗?”赵甲出眼神闪了闪,握起拳头,向着陈恪杀去。
“大人小心!”
白护卫举剑斩去。
陈恪也握拳砸向赵甲出,这一次他要打死赵甲出!
不过,比他们两个更快的却是一缕青芒,眨眼之间袭来,穿透了窗口,射入赵甲出的心脏位置。
白护卫长剑刺在赵甲出的肩膀上,陈恪的拳头也砸在了赵甲出的锁骨处。
“噗嗤!呵嚓!”
剑刃染血,赵甲出的锁骨也被陈恪拳头砸断。
龙途见状,立即叫道:“停手,本府还有话问他。”
白护卫收起长剑,陈恪在赵甲出的脸上又打了两拳,却没有要他的命。
但赵甲出已经死了。
龙途走过来,看到赵甲出已经没了气息。赵甲出大睁着眼睛,带着笑意,死在了刚刚的青芒之上。
龙途一拍额头,道:“司徒兄,你下手太狠了。”
“是吗。”侧门打开,走进来穿着白色长衣,头发散披在脑后,只有两缕龙须垂在额前的大理寺卿司徒光显。
大理寺卿带着歉意道:“我担心此獠伤到你,下意识的出手,是我冒失了。”
“这么容易死,真是便宜他了。”陈恪看着死去的赵甲出,愤怒的说道。
“是我考虑不周,只是我也没有想到司徒兄居然比此獠厉害这么多,失算了啊。”龙途苦笑一声,他本想让大理寺卿擒下赵甲出,刚刚也是在故意示弱,想要问出赵甲出背后还有没有主使者。
结果赵甲出出手太快,让大理寺卿误判,直接斩了赵甲出。
龙途与白护卫道:“找人去验明正身,你和陈恪一起下去吧。”
房外进来了不少的士卒,把手上的虎贲军重甲战士抬了出去。倒在地上的吕战没有死,陈恪去看了看,他还有气。
陈恪回头看了一眼大理寺卿,这便是强大的修行者吗?
隔着窗就能施法杀敌!
陈恪刚刚也没有看到大理寺卿如何出手,但是赵甲出的胸口上,一个血洞在流着血。
数十重甲战士拿不下的赵甲出,就这样轻易地被大理寺卿击杀。
修行者,恐怖之至!
大理寺卿感受到陈恪的目光,对着他微微一笑。陈恪也点点头,随后走跟着白护卫走出了房间。
外面,红日初升,院子里面站满了手持兵刃的士兵。
白护卫叫来几个为首的统领,告诉他们凶手已经伏诛,留下一小部分防备意外,其余的士兵匆匆撤去。
白护卫与陈恪说道:“现在县衙好好休息,你的大仇得报,也算能让你家中之人与谢兄弟瞑目了!”
陈恪点了点头:“只是谢捕头他......”
陈恪也才知道,谢捕头家中妻子快要产子,孩子一出生,便无了父亲。
白护卫道:“他家里先保密,等他妻子产子再说明情况。大人也吩咐了,会多加照顾他的家人。”
陈恪道:“我也会时常去看看。”
“休息去吧。”白护卫安慰了一下陈恪。
陈恪回到为他准备的房间,躺在了床上,闭上眼睛,沉睡了过去。
赵甲出死了,姨母他们的仇也报了!
但总感觉缺少点什么呢?
是因为不是自己亲手杀的人吗?
再次醒来,已经是黄昏时分。外面说话声不停,陈恪起身,想起了他还没有温习仙人法门,于是开始默诵道书经文,又继续呼吸吐纳。
两刻钟后,陈恪睁眼吐出一口浊气,下床穿鞋,开门走出去。
“陈恪你醒了。”
张护卫腰间缠着白布,苦笑着走了过来。
“张老哥,你......”陈恪看到张护卫被短剑刺入,以为他也遭受了重创。
张护卫笑道:“皮外伤,不打紧,我来请假,这几日不能保护你了。不过那凶人伏诛,你也不需要保护了。”
陈恪对着张护卫拱手一拜:“这几日麻烦张老哥了。”
张护卫虚扶一下,他不能弯腰,说道:“分内之事,无须挂念。我来的时候,还看到你大嫂了,她问我你怎么没回去。”
陈恪心里一暖,道:“我一会就回去。”
陈恪想要去见龙途,结果被告知龙途正在处理案件,去了刑部衙门,不在府上。
陈恪点了点头,转身回了客栈。
客栈门口,李老头在,他还在买书,周围围了一圈小孩,不停地喊他“老神仙”,李老头欣然应允。
陈恪看向李老头,这一刻他心里无比的想要成为大理寺卿那样的仙师,隔着窗户就能把穷凶极恶的赵甲出打死!
“老神仙,我想拜您为师,求您教我仙法。”陈恪蹲在李老头旁边,认证的说道。
“想明白了?”李老头笑道。
陈恪道:“想明白了。”
李老头微微一笑,道:“你还不明白!但这不妨碍你跟我修行,我看你给我做个记名弟子吧。”
“啊,你真的收我!”陈恪惊喜的问道。
“老神仙,我们也想当神仙。”周围的几个小孩也纷纷叫喊道。
“都有,都有,只要买了我的书,就能跟我修行。”李老头笑呵呵拿着他的书册说道。
“我这就回去要钱!”一个扎着总角的小子转头就往家里跑,其他人见状,也纷纷跟上去。
李老头看向陈恪说道:“你以后就是我的记名弟子,不要叫我老神仙了,叫我老师吧。”
“老师?”陈恪道,“老师就老师。”
正常人拜师求仙,不应该是按照戏文那样,叫什么师父吗?
陈恪不懂,但顺着李老头的意见叫他老师。
李老头道:“你先去同你嫂子说一声,然后跟着我出城认认门。入我道门,可要认道,走错了路,可找不到我。”
“好,我这就去说。”陈恪很是惊喜的走回客栈。
旁边的客栈掌柜啧啧摇头:“老李头,你不能抓着一个人骗。”
“他愿意,我也没办法。”李老头笑着说道。
陈恪见了秦大嫂,与秦大嫂说了说情况,秦大嫂很是怀疑,但是看到李老头瘦胳膊瘦腿,也打不过陈恪,即便陈恪被骗了,也不会有危险。
“你去见识见识也罢,若是假的就赶紧回来。”秦大嫂说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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